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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惑地皱紧了眉头。
在来时的甬道上站了好一会儿，九娘忽然皱眉问道：“咱们是不是遗漏了什么地方？”
罗青桃沉默了好一会儿，认准一条小径，缓步走了上去。
这是，回清欢居的路。
她不认为君漓会住到清欢居来，何况还有梅落雪……
她寻遍了府里的每一个角落，连下人房都找过了，却偏偏避开了清欢居。
直到此刻，她仍然不相信君漓会在那里。
所以，在熟悉的廊下看见那道已变得陌生的身影的时候，罗青桃竟然愣住了。
那道人影，佝偻着身子，行止笨拙，像个寻常的洒扫杂役。
可罗青桃认得是他。
此时见到他，罗青桃的心里已没有太多波动。但那道身影毕竟是刻骨铭心两年有余的，岂能说忘便忘？
罗青桃缓步走近，渐渐看清了君漓的面容。
二十余天不见，他仿佛老了十余岁。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，尽是疲惫沧桑之色；浓黑的头发也变得灰暗污浊，杂乱地垂在背上，活像个不修边幅的叫花子。
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，比先前更亮，透着锋利如刀的冷光。
但，那道冷光在看见罗青桃的时候，瞬间黯淡了下去。
二人相对无言，片刻之后，君漓转身便走。
罗青桃想叫住他，却发现无话可说。
其实，她并不知道自己今日为什么会来。
她对“落井下石……”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，自然不是为了过来对他冷嘲热讽。
她也不是个喜欢吃回头草的人。当是在陌城，迈出了那一步之后，她就再也没有过不该有的打算。
直到此刻，罗青桃才意识到，她今日过来，实在并没有什么原因和目的。
如果一定说有……
或许是为了跟从前的自己，作一个彻底的告别吧？
这处宅院、这个人，以后都不会再同她有任何牵扯。她不留恋，却莫名地有些怅惘。
君漓转身走掉的那一刻，罗青桃意识到自己其实不该来，尤其不该见他。
因为，路走到尽头，实在已经无话可说。
“咱们，回去吧。”看着君漓进屋关上了门，罗青桃便向九娘笑道。
便在这时，房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凄厉的尖叫。
罗青桃下意识地奔出两步，然后便意识到，那正是梅落雪的声音。
只是，梅氏一向最是温婉可人，怎么会发出这般凄厉如鬼的尖叫？
而且，君漓不是刚刚进屋去了吗？有他在，她不该是最安全最无忧的吗？
难道这宅子里，出了什么事情？
罗青桃下意识地推开房门，闯了进去。
然后，她便被自己看到的东西，彻彻底底地惊呆了。
清欢居的正堂，原本是颇为简雅大气的。可是此时展现在罗青桃面前的，简直像是一座黑暗的炼狱！
窗子被人从里面用木条封上了，青天白日，暗如黄昏。
正面的供桌上满满当当地摆着的，不是香炉瓜果，而是铁鞭、夹棍、铁索、铁钳、杽械，以及长长短短十余柄利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