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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老年男子愣住了。
“大型宗门——”
“武宗之上的存在，方能创建或者延续大型武术宗门。”
蓬。
房门合上。
韩东大步流星的离开，回到酒店顶层房间，坐在柔软洁白的大床上，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蕴涵浓烈情感。
有敬佩，也有慨叹。
有痛惜，也有理解。
“算了。”
“亲口问问师尊。”韩东略微倾听了一下隔壁张朦的洗澡声音。
旋即，他站在顶层大床房的洁净窗户前方，瞭望帝都风景，拨通了宁墨离的号码。
韩东暗忖自己乃是媲美高位武宗境的存在，应该有资格知晓青山宗往事、武宗之上的种种秘辛、全民习武的禁止原因，或许这些事情皆要揭晓。
嘟嘟。
电话等待接听。
约有两三秒后，话筒内传出宁墨离的苍老声音：“徒弟，怎么了。”
“师尊。”
韩东开门见山：“我在帝都申请重归宗门序列，有人说你命不久矣，此言可真？”
此话一出，宁墨离登时沉默了。
话筒另侧，只剩下若有若无的均匀呼吸，仿似无情无绪的淡漠。
糟了。
韩东心里咯噔一声。
“没错。”
“我撑了二十二年，已经接近油尽灯枯的边缘。”宁墨离叹了口气，并不否认隐瞒已久的事实。
“什么？”韩东怔怔望着姹紫嫣红的帝都景观，川流不息的立交桥，脑海仿佛被雷霆直直击中了：“不可能，师尊你还有称号三步武宗境的武力层次，油尽灯枯，也该一点点衰竭啊！”
自己好歹上过高中物理与数学。
参照那些函数曲线，假如宁墨离处于衰竭时期，势必要一点点降低，武力也理应随着时间流逝而衰减。
“二十二年前，我跌落凡尘。”
“只是搁不下青山宗执念，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。若是内元枯竭，便是断崖式的暴跌。”
宁墨离的声音，有些温蔼。
他静静的回忆，音调淡淡。
韩东紧咬着牙，一言不发，唯恐惊扰了话筒另一侧的师尊追忆。
“偌大青山，只剩我一人了。”
宁墨离的声音多了些和蔼：“许是苍天怜我青山宗，三生有幸，让为师遇到了仍在高中时代的你。经过一番磨砺拷打，我看到了希望，终于看到了曙光。”
当你击杀宏石，我便狂喜。
当你具备灵感，成就盖世，我惊呆了，也认清了青山宗的唯一希望便是你。
当你一时不慎，竟然落入白狐妖魔精心策划的陷阱，我愤怒了，恨不得打的你痛哭流涕，好叫你明白武术世界的危险。
太多了。
多的难以尽述。
再到之后扬名江南省、武术生排序战、刚刚结束的盖世天骄战，无时无刻不在牵动宁墨离的心神。
没错。
这希望曙光愈加增涨，几乎照亮了自己的心灵……这些事儿，宁墨离懒得赘述，亦或不想矫情。
咝。
他点燃一根香烟，淡漠如常：“为师还撑得住，不必担忧。”
“可有办法？”韩东追问。
“没办法。”宁墨离恢复漠然：“整个武术世界也罕有类似事例，跌落凡尘之人注定灰飞烟灭。若我死了，便是化作尘埃，归于泥土。”
沉默。
欲言却止的沉默。
韩东轻轻捂住脸，实在不知如何形容内心情感。
这可是自己师尊。
给予良多，厚恩难以衡量的师尊！只是申请重归宗门序列，居然意外的揭晓了这一消息。
“一点希望也没有？哪怕一点点。”韩东声音低沉，怔怔望着窗外繁华璀璨的帝都景致。
“没有。”
宁墨离声音并无起伏，仿佛只是叙述事实：“为师还能再坚持两三年。可小茜这孩子尚未上小学，我总觉得割舍不下，或许最多能撑得了四年，亲眼看着小茜背上小书包，成为小学生。”
两年？三年？四年？
韩东张了张嘴，步履沉重的返回柔软大床，坐在床边，吐了口气。
另一侧。
宁墨离莫名其妙的淡笑道：“你也不需着急，别给自己太多压力。为师只想在临死之前，看到青山宗重归宗门序列，这就足矣。”
只是重归宗门序列吗。
师尊，未免太简单了。
韩东端着手机，张了张嘴，继续沉默无言。
哼。
宁墨离却闷闷哼了一声：“好了，你还有事儿？为师还得给小茜传授美德知识，你不要打扰。”
等等。
韩东连忙开口：“我想问二十二年的青山宗，是否因为那场灾祸乱潮，从而覆灭，落魄至今？”
“恩？你怎么知道？”宁墨离声音瞬间发生了变化，冷漠转为凶残。
“有人知晓当年事。”韩东继续追问道：“徒弟有一点疑惑，抵挡灾祸乱潮为什么令青山宗全员覆灭，难道没有幼童老者得以活命——”
倏然间。
话筒内传出暴喝：“闭嘴！！！”
如同雷霆炸裂此刻，好似一尊远古凶兽的睁眸苏醒：“你若真当自己是青山宗门徒，岂能问出这些？你不配……呼哧，呼哧，你不配！我们杀的天昏地暗，血流成河，染遍东海……我，我的青山宗啊啊啊！！！”
嘟嘟。
话筒传出忙音。
恐怕宁墨离有点犯病，一掌捏爆了手机……韩东诧异于宁墨离的骤然转变，但仔细回想刚刚的直接言语，不由轻叹一声。
青山宗？
其实他没有归属感，毕竟武术宗门离他太遥远，而且他不曾在青山宗内生活成长，何谈什么宗门归属感。
“不过。”
“这是青山宗，我们的青山宗。”
韩东撂下手机，缓缓起身，目光泛着难以言喻的玄奇光芒——重归宗门序列也仅是小型宗门，师尊你真正想看到的风景，大概是青山宗成为大型武术宗门吧。
参照最短期限。
两年之内，敢令日月生辉，定让青山宗重回往昔辉煌。
……
华国帝都、武术博物院。
这是专门用于陈列具有纪念性意义并且源自武术世界的珍贵物品，幽暗宁静的陈列厅门口，闪过三道人影。
“我们只拿三件东西，不能多拿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蠢货，别问那么多……况且樱花岛国只拿出那么一点报酬，还想要多少珍藏物品？你们两个记着，我们不能拿大型武术宗门的物件，最好找那些已经消失或者落魄的宗门物品。”
开口之人，脸上戴着漆黑如墨的金属面具，只露出一双闪闪发光的眼睛。
另外两人面面相觑，低声赞叹。
“老大英明。”
“老大神武。”
面具人低哼一声，招了招手，三人齐齐钻进清幽旷阔的陈列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