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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人毕竟是人，就算你将他训练成只知道服从命令的机器，他依然有独立思考的能力，尤其涉及到家人的时候。
毛八年的语气很有蛊惑力，又准确的戳中了凉军的痛点和痒点，凉军将士怎么可能没有反应。
热气球不可能停在原地，在天上来回的飞，白花花的传单也像雪花一样成功落到了地上，士兵下意识的捡起，拿到眼前看上面的黑字。
凉军中识字的不多，但也有那么几个，不识字的主动找到识字的，聚在一起听他念传单上的内容。
传单用的都是白话文，也没生僻字，只要识字就能读懂，至于内容，全是回家之后分配土地，免除赋税的许诺，看的将士无不心动。
普通将士对封侯拜相没多大执念，男人嘛，都清楚知道自己的斤两，封侯拜相离他们太遥远，看都看不见，相比之下还是几亩良田来的实在点。
营中将士受到毛八年蛊惑瞬间乱了套，消息也经过层层传递报了上去。
帅帐之中，法正将看完的传单揉成一团用力砸在地上，气急败坏的吼道：“将所有传单都收上来放火烧掉，任何人不得私藏，违令者斩，通知大王，别搬那点破粮食了尽快返回，命令程银撤回军营，高奴城不要了，快。”
法正全明白了，该死的曹贼根本没摔断腿，而是故意装病拖延时间，好施展攻心之计。
垓下一曲离乱，楚歌声四方，高奴在前方挡路，郝昭占了萧关，曹操与曹洪分别从潼关洛阳赶来，凉军即将被团团包围，此情此景，与当年的垓下之围何其像矣。
与即将合围的魏军相比，法正更担心凉军，中原的战争才打了几十年，凉州的战争却打了数百年。
凉州自古就是边关，匈奴鲜卑，羌胡羯氐，彪悍的草原异族日思夜想，做梦都想顺着丝绸之路打进中原这片花花世界，每次战争，凉州百姓总是最先遭难，凉军对战争早已厌烦。
现在曹操公然许诺，凉军将士既往不咎，还分配土地免除赋税，让他们安居乐业，十几万凉军有几个经得起如此诱惑？
该死的曹贼，此计……
好毒啊。
想到那种后果，法正直感觉手脚冰凉，他甚至已经想到，曹贼除了命人扰乱凉军军心之外，肯定还安排了其他后手，说不定已经提前派兵堵截了前往贺兰山的路，那样的话他们就真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。
怎么办，怎么办？
法正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，在大帐渡步许久也没想出办法，索性离开大帐亲自查看情况。
走出帅帐抬头一看，天空的热气球已经向远处飞去，毛八年的声音却依旧没有消散，依然能隐约听见。
这一刻的法正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在绝对的实力面前，任何阴谋都是徒劳了。
曹魏不但兵力强大，在其他领域更是对凉国形成了碾压，想跟曹贼争天下何其难也。
心灰意冷之际，一名传令兵快速跑来，朝法正拜道：“丞相，刚接到消息，魏军主力突然加速行军，已经过了雕阴，距此不足百里。”